伯父有画美且都,丹青彷佛颜色渝。尘埃渍渍相染污,惟有笔画存规模。
隔步看之有若无,想像人物沦烟芜。刲羊刺鹿皆模糊,皮毛狼籍血盘盂。
巨索悬鼎地为炉,薪火炎炎胜西隅。庖人握刀盼精粗,几上兽肉纵横铺。
中有一人与众殊,戴帽被甲腰属镂。昂藏形貌长髭须,眼看手指如典徒。
一奴秃首携酒壶,酌之饮众苏劳痡。众人得酒停烹屠,延颈饮之举两腢。
有坛数级如闉阇,坛侧毅然一武夫。负弓韬矢手执殳,左右不敢肆阚
(1067—1117)常州宜兴人,字淑遇,一作叔遇。哲宗元祐三年进士。复中绍圣二年弘词科。累迁太学博士。徽宗朝,除秘书省校书郎,三迁至左司谏,又擢中书舍人、尚书兵部侍郎,颇受知徽宗。为蔡京排挤,出知汝州。政和元年召还,官至刑部尚书。性嗜学,博通经史诸子,词章雅丽简古,挥笔立就,一时典册,多出其手。卒谥文友。有《摛文堂集》。
客心既岑寂,节物亦倥偬。幽篱菊初暗,深壑梅已动。
古人傲尺璧,顾谓寸阴重。欲从夫子游,掣肘愧不勇。
松高节磊砢,鹤老格清耸。当知山泽臞,谁羡将相种。
一官戏人间,丛书以自拥。微言闻绪馀,三叹手辄拱。
青天本寥廓,不受云雾滃。愿言瞻清明,茗碗不辞捧。
门内乔林门外溪,仰瞻才见及堂基。应知不是吴宗庙,得赌雍容端委仪。
紫毫笔,
尖如锥兮利如刀。
江南石上有老兔,
吃竹饮泉生紫毫。
宣城之人采为笔,
千万毛中拣一毫。
毫虽轻,
功甚重。
管勒工名充岁贡,
君兮臣兮勿轻用。
勿轻用,
将何如?
愿赐东西府御史,
愿颁左右台起居。
搦管趋入黄金阙,
抽毫立在白玉除。
臣有奸邪正衙奏,
君有动言直笔书。
起居郎,
侍御史,
尔知紫毫不易致。
每岁宣城进笔时,
紫毫之价如金贵。
慎勿空将弹失仪,
慎勿空将录制词。
羽客已登仙路去,丹炉草木尽凋残。
不知千载归何日,空使时人扫旧坛。
吾侪原不少单寒,对酒当歌且放宽。天阨自难封李广,人穷岂肯死袁安。
悲欢离合逢场戏,成败兴亡对局看。盈极必虚消必息,笑他先达傲弹冠。
鱍鱍鲤鱼三尺身,纤鳞照水白如银。未须更论成龙势,只在溪中亦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