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荒游居豹房,群小窃柄如沸螗。逆濠觊觎神器久,称兵向阙狡且狂。
大江南北俱震动,谁其戡乱余姚王。先生本是道学者,见大敌勇非寻常。
徐邢伍戴尽文吏,指挥一一皆腾骧。誓师樟树决胜算,攻瑕捣穴先南昌。
南昌已下贼胆落,惰归逆击趋鄱阳。前锋文定锐莫当,徐戴夹击两翼张。
须臾伏发湖中央,贼屡却保樵舍傍。掩之纵火焚艅艎,鲸鄱骇窜纷仓皇。
雷霆顷刻驱欃枪,鼋鼍尽徒蛟螭藏。彭蠡之水流汤汤,甲兵净洗凝清光。
呜呼功大乃得谤,噂沓贝锦来貂珰。先生智勇由主静,渊乎器宇何可量。
纶巾翩然九华去,仿佛辟谷留侯良。明年庚辰正月晦,摩崖铭泐山之冈。
大书天子赫斯怒,神武不杀威奋扬。武昭皇灵靖邦国,环辞谟诰相颉颃。
勋猷道德本一贯,知行何苦区低昂。陋儒纷纷訾讲学,如公成就犹雌黄。
蚍蜉撼树何足较,临风一笑增慨慷。读书台前剔藓读,白袷凉袭岩桂香。
燕然山铭尚逊此,直扫月露风云章。擘窠楷正妙结构,俨若冠剑立庙廊。
此山此刻并不朽,风雷呵护森光芒。
夏敬颜,字咫威,一字芷隈,江阴人。有《蓬鹤轩稿》。
自大驾之西幸兮,府遂为於近藩。
赐行殿为府治兮,暨泽牧之惟艰。
张毗陵首当是选兮,实股肱之旧弼。
仍土阶之素规兮,因旧宇以为安。
朱忠靖继剖符兮,屹具瞻於岩石。
越忠简亦相望兮,凛清风而独寒。
忠定王之来镇兮,当乾道之四禩。
捐帑以置义租兮,闢宫而祠先贤。
谅棠阴之蔽芾兮,思召伯其如憩。
宜大封於是邦兮,良天道之好还。
后五十余年兮,谁俪美以增饰。
维我新安公兮,骛逸驾而独攀。
剖滞讼如澌流兮,召雨暘如应响。
使百城俱按堵兮,令沧海无惊澜。
立吏胆於秋霜兮,洽民气於春泽。
出干将於宝匣兮,照沆瀣於铜盘。
圜扉鞠为茂亓兮,麦岐蔼其连秀。
令修户庭之内兮,民乐湖山之閒。
既修政而人悦兮,文书省於幙府。
新百废以具兴兮,耸轮奂之伟观。
八邑不知有役兮,一道不知有费。
若天造而神设兮,岂民力之或烦。
化榛莽为宏丽兮,敞隘敝为爽垲。
革蠹挠而雄叠兮,易朽腐而垩丹。
兹栋隆之规模兮,特於此乎小试。
非成毁之相仍兮,数循环而无端。
镇越岿乎中踞兮,修廊翼其旁拱。
何独敛夫散气兮,所以重夫中权。
巨扁揭乎云霄兮,钧笔粲乎星斗。
山灵为之呵护兮,珍光赫而属天。
前方台之月华兮,后蓬莱之云气。
左燕春之凝香兮,右清白之寒泉。
绕层城以拂云兮,开屏障於四面。
卧林影於云壑兮,栖山光乎二轩。
呼平湖於酒杯兮,浮翠峰於茗椀。
送归鸿於天外兮,数飞鸥於海门。
动秋声之摵摵兮,泊晴岚之蔼蔼。
饯崦嵫之夕照兮,宾暘谷之朝暾。
上越王之危台兮,诵唐人之杰句。
鹧鸪飞而地迥兮,晴烟渺而天宽。
飞盖游乎清夜兮,羃轻烟之素练。
棹歌发乎中沚兮,浴明月於金盆。
丽谯涌乎青冥兮,角声起而寥亮。
佳山蔚其照眼兮,洗万里之阴雰。
新隄平而拟掌兮,沸行歌以载路。
漕渠濬重兮,鼓千艘而骈阗。
雄威扁营叠创兮,雷欢声於貔虎。
泮宫修贡闱闢兮,遂飞跃於鱼鸢。
台府焕而一新兮,岩壑为之改观。
他人视之拱手兮,公谈笑而不难。
既游刃之有余兮,复善刀而藏用。
寂然若无所营兮,湛中襟而靖渊。
炷炉香而读易兮,悟至理於泰否。
托寄轩之柱刻兮,等蘧庐於乾坤。
上方蒇事明庭兮,将入扈於豹尾。
如旄倪之借留兮,纷截镫以攀辕。
系郢曲之寡和兮,信萧规之难继。
民愿公无遽归兮,帝谓吾今召环。
虽卿月之暂驻兮,幸临照夫越土。
恐使星之迁次兮,迫太阶之魁躔。
推治越之道治天下兮,固我公之余事。
然越人爱公如慈父母兮,愿托歌而永传。
客乃敛袵肃容兮,屏气弗敢复言。
孙子於是浓墨大字兮,终夫越问之篇。
太行走北干,山势何巑岏。河内与上党,两界起峰峦。
潞州扼其吭,形胜留不刊。壶关汉名县,大河流急湍。
新旧两窟窿,五丁凿奇观。其北为玉缺,高岭路纡盘。
桃花隔两园,斗绝不容攀。林虑近可接,望之云漫漫。
再北为潞城,虹梯空际蟠。鸟道回百折,投足欲走丸。
樵苏尚彳亍,何人敢据鞍。奇险由天造,一夫可以完。
下有芣兰岩,峨峨石剑攒。岝崿怖行旅,群吟《行路难》。
黎城古建国,《式微》诗欣叹。东瞰吾儿峪,壶口旧安澜。
雄关有遗址,雉堞半凋残。坡陀高数仞,山涧纡且宽。
地利无可恃,常忧兵力单。楸园与石背,要隘烦控抟。
行行渡漳水,古道走邯郸。我行来乘鄣,被命试师干。
请缨虽有志,无如气力殚。聚米愧未能,括地借诗坛,伫闻吴楚捷,环瀛普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