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村访姜太史二首 其一

屹然孤石藓痕青，千古江湍洗不平。

苍鹘飞来复飞去，不知身为此山名。

携锄抱瓮不辞劳，要使霜根足土膏。我去艰难生理窄，却疑学圃属吾曹。

飘飘八纮外，远意竟谁分。我抱三年病，天生几样人。

十年营一圹，万骨掩孤坟。休休莫复论，局促此乾坤。

年纪。年纪。不比十三十四。乳名郑重曾探。眉样蹉跎未谙。眉样。

眉样。难道峰青江上。

临觞本不饮，忧多自成醉。

四方行万里，不见埋忧地。

忆昔入京都，宝马摇香鬃。

酣饮青楼夜，歌声在半空。

去日不可挽，华发忽垂领。

娟娟峨眉月，相对作凄冷。

月落照空床，不寐听寒螿。

早知忧随人，何用去故乡。

上人久住湖外游，辛亥春陷孔彦舟。

长沙城中就驱掠，七十七日遭拘留。

眼看杀人等蝼蚁，剑血洗尽湘川流。

张帆方离道林岸，鼓枻已过巴陵楼。

兵缠妖气草木暗，火炽凶焰云烟愁。

衣冠子女半同载，俛首悲泣犹惊羞。

蒙冲颇谙大风浪，舴艋或挂长戈矛。

两舷矢集闹如雨，势欲欹侧争先投。

相牵浮湛状菱荇，乍坠出没真凫鸥。

众生流浪几生死，爱河共海何时休。

曹成马友互屠灭，偶尔不杀老比丘。

枯颅茁发虮虱满，得脱性命非人谋。

孰知贼党亦方便，日供斋钵仍茶瓯。

南归数年闭户卧，故山精舍松飕飕。

灰心一切本梦幻，返照逆照无人牛。

细听此语重叹息，群盗扫迹夫何忧。

吾闽日前岂不乐，禾稻未穫先麦秋。

师来访我问居士，我若访师寻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