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庸斋(1920一1983),原名奂,字涣之。词学家、书法家。广东新会县人,世居西关。出身书香世家,为晚清秀才朱恩溥的儿子。幼时研读古典文学,尤酷爱词章,随陈洵学词, 13岁能吟诗,深得老师喜爱。青年时以词知名,长期系统研究词学,提出填词以“重、拙、大”作标准,后又加“深”字,对词学发展作出了贡献。除词学外,偶作明人小品画亦楚楚可人,书法习钟繇,雍容雅秀,尤工于小札和题跋。1983年,朱庸斋肾病复发,病逝于广州西关之分春馆。
蝗生于野谁所为,秋一母死遗百儿。埋藏地下不腐烂,疑有鬼党相收持。
寒禽冬饥啄地食,拾掇谷种无馀遗。吻惟掠卵不加破,意似留与人为饥。
去年冬温腊雪少,土脉不冻无冰凘。春气蒸炊出地面,戢戢密若在釜糜。
老农顽愚不识事,小不扑灭大莫追。遂令相聚成气势,来若大水无垠涯。
蓬蒿满眼幸无用,尔纵嚼尽谁尔讥。而何存留不咀嚼,反向禾黍加伤夷。
鸱鸦啄衔各取饱,充实肠腹如撑支。儿童跳跃仰面笑,却爱甚密嫌疏稀。
吾思万物造作始,一一尽可天理推。四其行蹄翼不假,上既载角齿乃亏。
夫何此独出群类,既使跃跳仍令飞。
麒麟千载或一见,仁足不忍踏草萎。凤凰偶出即为瑞,亦曰竹食梧桐栖。
彼何甚少此何众,况又口腹害不訾。遂令思虑不可及,万目仰面号天私。
天公被诬莫自辨,惨惨白日阴无辉。而余昏狂不自度,欲尽物理穷毫丝。
要袪众惑运独见,中夜力为穷研思。如知在人不在天,譬之蚤虱生裳衣。
扪搜剔拨要归尽,是岂人者尚好之。然而身尚不绝种,岂复垢旧招致斯。
鱼朽生虫肉腐蠹,理有常尔无何疑。
谁为忧国太息者,应喜我有原蝗诗。
我行向厌次,夏扇日在摇。
甘瓜未除垄,高柳尚鸣蜩。
驾言聊摄归,飞霜晓封条。
负薪泣裘褐,公子御狐貂。
岁月坐晼晚,鬓颜飒然凋。
道德千古事,斯文非一朝。
往者我不及,後生多见超。
吾党二三子,士林耸孤标。
小谢抱周易,忘言独参寥。
崔郎楚左史,二典考舜尧。
王生风雅学,谈辩秋江潮。
洒笔惊有司,小敌谓可骄。
安和摴蒱局,临关败三枭。
三生数步隔,屡赴茗碗邀。
小谢殊未来,我觉百里遥。
问之忧菽水,心虑极无聊。
父怜母不诃,日以浊酒浇。
此道如鼎实,念子羹未调。
古来有亲养,回也乐一瓢。
不田鹑生宎,在物乃为妖。
吾言有师承,可信如斗杓。
诗以解子忧,亦用当子招。
临高台,望三山,曜灵出海光以斓。浴咸池,登扶桑。
羲和总绥,六龙服箱。回精白云舍,流采黄金堂。金堂客子及秋返,云舍萱花凌雪芳。
临高台,心不及。朝怀亲兮夕怀国,却到江南望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