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柳堂 其二

似闻春露濯灵姿,上客先拈白凤词。花气扑筵香是雾,歌声吹梦雨如丝。

我生已晚悲前度,树岂能言感昔时。日暮陂塘回瘦马,碧云黄叶去何之。

邵晋涵

邵晋涵,字与桐,又字二云,号南江,余姚人。乾隆辛卯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历官侍讲学士。有《南江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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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落桐。落桐早霜露。燕至叶未抽。鸿来枝已素。本出龙门山。长枝仰刺天。

上峰百丈绝。下趾万寻悬。幽根已盘结。孤枝复危绝。

初不照光景。终年负霜雪。自顾无羽仪。不愿生曲池。

芬芳本自乏。华实无可施。匠者特留眄。王孙少见之。

分取孤生蘖。徙置北堂陲。宿茎抽晚干。新叶生故枝。

故枝虽辽远。新叶颇离离。春风一朝至。荣华并如斯。

自惟良菲薄。君恩徒照灼。顾已非嘉树。空用凭阿阁。

愿作清庙琴。为舞双玄鹤。薜荔可为裳。文杏堪作梁。

勿言草木贱。徒照君末光。末光不徒照。为君含噭咷。

阳柯绿水弦。阴枝苦寒调。厚德非可任。敢不虚其心。

若逢阳春至。吐绿照清浔。

  夫凌云概日,由余之所未窥;千门万户,张衡之所曾赋。周王璧台之上,汉帝金屋之中,玉树以珊瑚为枝,珠帘以玳瑁为匣。其中有丽人焉。其人也:五陵豪族,充选掖庭;四姓良家,驰名永巷。亦有颖川新市、河间观津,本号娇娥,曾名巧笑。楚王宫里,无不推其细腰;卫国佳人,俱言讶其纤手。阅诗敦礼,岂东邻之自媒;婉约风流,异西施之被教。弟兄协律,生小学歌;少长河阳,由来能舞。琵琶新曲,无待石崇;箜篌杂引,非关曹植。传鼓瑟于杨家,得吹箫于秦女。

  至若宠闻长乐,陈后知而不平;画出天仙,阏氏览而遥妒。至若东邻巧笑,来侍寝于更衣;西子微颦,得横陈于甲帐。陪游馺娑,骋纤腰于结风;长乐鸳鸯,奏新声于度曲。妆鸣蝉之薄鬓,照堕马之垂鬟。反插金钿,横抽宝树。南都石黛,最发双蛾;北地燕脂,偏开两靥。亦有岭上仙童,分丸魏帝;腰中宝风,授历轩辕。金星将婺女争华,麝月与嫦娥竞爽。惊鸾冶袖,时飘韩掾之香;飞燕长裾,宜结陈王之佩。虽非图画,入甘泉而不分;言异神仙,戏阳台而无别。真可谓倾国倾城,无对无双者也。加以天时开朗,逸思雕华,妙解文章,尤工诗赋。琉璃砚匣,终日随身;翡翠笔床,无时离手。清文满箧,非惟芍药之花;新制连篇,宁止蒲萄之树。九日登高,时有缘情之作;万年公主,非无累德之辞。其佳丽也如彼,其才情也如此。

  既而椒宫宛转,柘馆阴岑,绛鹤晨严,铜蠡昼静。三星未夕,不事怀衾;五日尤赊,谁能理曲。优游少托,寂寞多闲。厌长乐之疏钟,劳中宫之缓箭。纤腰无力,怯南阳之捣衣;生长深宫,笑扶风之织锦。虽复投壶玉女,为观尽于百骁;争博齐姬,心赏穷于六箸。无怡神于暇景,惟属意于新诗。庶得代彼皋苏,微蠲愁疾。但往世名篇,当今巧制,分诸麟阁,散在鸿都。不藉篇章,无由披览。

  于是燃指瞑写,弄笔晨书,撰录艳歌,凡为十卷。曾无忝于雅颂,亦靡滥于风人,泾渭之间,如斯而已。

  于是丽以金箱,装之宝轴。三台妙迹,龙伸蠼屈之书;五色花笺,河北胶东之纸。高楼红粉,仍定鱼鲁之文;辟恶生香,聊防羽陵之蠹。灵飞太甲,高擅玉函;鸿烈仙方,长推丹枕。至如青牛帐里,馀曲既终;朱鸟窗前,新妆已竟。放当开兹缥帙,散此绦绳,永对玩于书帷,长循环于纤手。岂如邓学春秋,儒者之功难习;窦专黄老,金丹之术不成。因胜西蜀豪家,托情穷于鲁殿;东储甲观,流咏止于洞箫。娈彼诸嫉,聊同弃日,猗欤彤管,无或讥焉。

秀野亭连小隐堂,红蕖绿条媚沧浪。

卞山居士无归意,却借吴侬作醉乡。

宝箓新班最上仙,合丹唯有用青莲。寻常甲子都忘却,不见天河又一年。

量移海外乍逢秋,凭眺依稀古戍楼。烽火惊心成往事,清笳入耳散边愁。

盈盈带水孤帆杳,漠漠晴空白日悠。更喜澄清雄镇畔,飞云歘忽渡江头。

澹香亭前春可招,雪花千树开璚瑶。溶溶夜色照寒影,二月东风吹不消。

昆山仙人天上客,烂醉花阴坐瑶席。仙姝采香云满衣,酒醒但觉春无迹。

人生欢乐苦不多,百岁流光若掷梭。

古来荣达已尘土,对此不饮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