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 湖上见柳影因赋此阕

轻阴冉冉。正嫩苔弄碧,庭宇深掩。千缕柔魂,摇荡如烟,无端忽度阑槛。

章台路暗人归处,看足了、斜阳浓淡。又几痕、水际低窥,近日楚腰全减。

依约匀梳月底,乱云铺满径,笼住文簟。欲结同心,空试荑苗,作就三分销黯。

寒添白袷清明后,扫不尽、随风微敛。最镜中、再写秋疏,记得踏枝鸦点。

厉鹗

厉鹗(1692-1752),字太鸿,又字雄飞,号樊榭、南湖花隐等,钱塘(今浙江杭州)人,清代文学家,浙西词派中坚人物。康熙五十九年举人,屡试进士不第。家贫,性孤峭。乾隆初举鸿博,报罢。性耽闻静,爱山水,尤工诗馀,擅南宋诸家之胜。著有《宋诗纪事》、《樊榭山房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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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阳开阖,元气变化,泄为百川,凝为崇山,山川之作,与天地并,疑有真宰而未知尸其功者。有若巨灵赑屃,攘臂其间,左排首阳,右拓太华,绝地轴使中裂,坼山脊为两道,然后导河而东,俾无有害,留此巨迹于峰之巅。后代揭厉于玄踪者,聆其风而骇之,或谓诙诡不经,存而不议。

  及以为学者拘其一域,则惑于余方。曾不知创宇宙,作万象,月而日之,星而辰之,使轮转环绕,箭驰风疾,可骇于俗有甚于此者。徒观其阴骘无眹,未尝骇焉。而巨灵特以有迹骇世,世果惑矣。天地有官,阴阳有藏,锻炼六气,作为万形。形有不遂其性,气有不达于物,则造物者取元精之和,合而散之,财而成之,如埏埴炉锤之为瓶为缶,为钩为棘,规者矩者,大者细者,然则黄河、华岳之在六合,犹陶冶之有瓶缶钩棘也。巨灵之作于自然,盖万化之一工也。天机冥动而圣功启,元精密感而外物应。故有无迹之迹,介于石焉。可以见神行无方,妙用不测。彼管窥者乃循迹而求之,揣其所至于巨细之境,则道斯远矣。

  夫以手执大象,力持化权,指挥太极,蹴蹋颢气,立乎无间,行乎无穷,则捩长河如措杯,擘太华若破块,不足骇也。世人方以禹凿龙门以导西河为神奇,可不为大哀乎?峨峨灵掌,仙指如画,隐辚磅礴,上挥太清。远而视之,如欲扪青天以掬皓露,攀扶桑而捧白日,不去不来,若飞若动,非至神曷以至此?

  唐兴百三十有八载,余尉于华阴,华人以为纪嶖嵫,勒之罘,颂峄山,铭燕然,旧典也。玄圣巨迹,岂帝者巡省伐国之不若欤?其古之阙文以俟知言欤?仰之叹之,斐然琢石为志。其词曰:

  天作高山,设险西方。至精未分,川壅而伤。帝命巨灵,经启地脉。乃眷斯顾,高掌远跖。砉如剖竹,騞若裂帛。川开山破,天动地坼。黄河太华,自此而辟。神返虚极,迹挂石壁。迹岂我名?神非我灵。变化翕忽,希夷杳冥。道本不生,化亦无形。天何言哉!山川以宁。断鳌补天。世未睹焉。夸父愚公,莫知其踪。屹彼灵掌,悬诸巃嵸。介二大都,亭亭高耸。霞赩烟喷,云抱花捧。百神依凭,万峰朝拱。长于上古,以阅群动。下视众山,蜉蝣蠛蠓。彼邦人士,永揖遗烈。瞻之在前,如揭日月。三川有竭,此掌不灭。

廿载曾居此,林塘尚有情。钓游思往事,去住笑浮生。

老树门多改,荒渠草渐平。村鸡烟舍外,犹是昔年声。

交游二十年,义等亲骨肉。

风雨漂我巢,公亦未有屋。

寄声来问安,足音到空谷。

我家辇毂下,薪桂炊白玉。

在官与影俱,衣绽发曲局。

天机行日月,春事勤草木。

念公笃行李,野饭中道宿。

惊沙卷旍旗,乌尾城角谡。

骚骚家治具,夫子且归沐。

作书寄後乘,为我遣臣仆。

起居太夫人,并问相与睦。

嘉树来西土,寒山借證盟。色身今了悟,君已彻无生。

越年初返辔,十日又长征。聚散悲尘世,浮沉叹此生。

塞云萦子舍,官柳促王程。为语闺中妇,怜予菽水情。

海棠过却,费宝鸭沈烟,茜窗多暝。暮愁惯领。更楼阴惨绿,罥春如病。

皱水前池,别有惊鸿倩影。怯明镜。说憔悴近来,人比花更。

高处谁共凭。忆俊约年时,月圆风定。采香路迥。只金铃,未减惜花情性。

杜宇声声,不管梨云梦冷。晚霞靓。唱庭花,隔帘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