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亥杂诗 31

本朝闽学自有派,文字醰醰多古情。

新识晋江陈户部,谈经颇似李文贞。

龚自珍

龚自珍(1792年8月22日~1841年9月26日)清代思想家、文学家及改良主义的先驱者。27岁中举人,38岁中进士。曾任内阁中书、宗人府主事和礼部主事等官职。主张革除弊政,抵制外国侵略,曾全力支持林则徐禁除鸦片。48岁辞官南归,次年暴卒于江苏丹阳云阳书院。他的诗文主张“更法”、“改图”,揭露清统治者的腐朽,洋溢着爱国热情,被柳亚子誉为“三百年来第一流”。著有《定庵文集》,留存文章300余篇,诗词近800首,今人辑为《龚自珍全集》。著名诗作《己亥杂诗》共315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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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闻若人,笔墨极奇哨,相望二千里,安得接谈笑。

一朝获其诗,惊喜踰素料,夜窗取吟讽,寒灯耿相照。

舂容清庙歌,缥缈苏门啸,蹴天浙江涛,照野楚山烧。

每篇十过读,玩味头屡掉;正如啜名酒,虽爱不忍釂。

看君亦华发,气压万年少。

予昔从茶山,辱赏三语妙;文章老不进,憔悴今可吊。

谁知牛车铎,黄钟乃同调。

愿君时来过,勿恤俗子诮。

才凭尺素慰相思,忽报輶轩已在兹。握手乍看疑是梦,论心久语却成悲。

君才岂合长林壑,此意聊将付酒卮。南北于今多战伐,即看明主问非螭。

番湖一碧澄不流,旧山明月随行舟。清光四垂天宇净,水气凛凛寒于秋。

乍入盘涡棹声扴,近岭回波尽圆折。布帆落处水禽啼,十里平沙踏晴雪。

孙郎济胜天下稀,猿臂引我登危矶。天风吹入倏飘举,衫影欲逐岩云飞。

山中露寒夜萧爽,缘山有径披榛上。崖回岛侧穷攀跻,天半惟闻屐声响。

兴尽重寻下渚船,登山临水总堪怜。月明欲去无乡梦,斜倚孤篷枕肘眠。

天地无情泪眼枯,故园松菊久荒芜。秋风屋破从谁葺?春酒家贫祗自沽。

万里关山劳梦寐,孤舟烟雨落江湖。渥洼龙种空相忆,云汉迢迢不易呼。

昔有大丈夫,万里事远游。

远游何所极,飘若孤云浮。

欧冶淬利剑,造父翼华辀。

东睇薄瀛岛,西顾羞昆丘。

长啸首阳巅,悲歌湘水流。

九疑叫虞帝,三川哀宗周。

世人不之识,问之将焉求。

曰有吊古意,聊以消幽忧。

之子方盛年,菽水亦易谋。

朅从浙河滨,言迈淮壖州。

儿女竞执掺,亲朋相谣讴。

鸿鹄眇四海,顾此焉足愁。

已矣勿复道,勗哉企前修。

男儿堕地,便试教啼看,定知英物。老去只追风月债,天地应空四壁。黄石残书,赤松归去,不料头如雪。子房何信,竟推何者为杰。醉后一笑掀髯,狂歌拍手,四座清风发。竹帛功名人安在,去去云鸿灭没。枣下枯枝,黄金虚牝,此事真毫发。豪吟轰饮,直须唤取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