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涧经然灯寺韵

长涂策征騑,解后栖禅处。入门坐盘石,果得山僧遇。

阴泉浥雨漪,阳坡荫云树。衣留大颠室,马系支公墅。

一息神已怡,忘言转多趣。所嗟尘鞅羁,又复扬飙去。

唐之淳

(1350—1401)明浙江山阴人,名愚士,以字行。唐肃子。建文二年,以方孝孺荐,为翰林侍读,与孝孺俱领修书事。旋卒。有《唐愚士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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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归去作飞仙,箬下遗丹不浪传。

千载岂皆无遇者,要须种植验前缘。

如来禅性如水,体静风波自止。

兴居湛湛常清,不独坐时方是。

今人静坐取证,不道全在见性。

性於见里若明,见向性中自定。

定成慧用无穷,是名诸佛神通。

几欲究其体用,但见十方虚空。

空中杳无一物,亦无希夷恍惚。

希恍既不可寻,寻之却成乖失。

只此乖失两字,不可执为凭据。

本心尚乃如空,岂有得失能所。

但将万法遣除,遣令净尽无馀。

豁然圆明自现,便与诸佛无殊。

色身为我桎梏,且恁和光混俗。

举动一切无心,争甚是非荣辱。

生身只是寄居,逆旅主号毗卢。

毗卢不来不去,乃知生灭无馀。

或问毗卢何似,只为有相不是。

眼前叶叶尘尘,尘叶非同非异。

况此尘尘叶叶,个个释迦迦叶。

异则万籁皆鸣,同则一风都摄。

若要认得摩尼,莫道得法方知。

有病用他药疗,病差药更何施。

心迷须假法照,心悟法更不要。

又如昏镜得磨,痕垢自然灭了。

本为心法皆妄,故令难尽诸相。

诸相离了何如,是名至真无上。

若欲庄严佛土,平等行慈救苦。

菩提本愿虽深,切莫相中有取。

此为福慧双圆,当来授记居先。

断常纤尘有染,却於诸佛无缘。

翻念凡夫迷执,尽被情爱染习。

只为贪著情多,常生胎卵化湿。

学道须教猛烈,无情心刚似铁。

直饶父母妻儿,又与他人何别。

常守一颗圆光,不见可欲思量。

万法一时无著,说甚地狱天堂。

然后我命在我,空中无升无堕。

出没诸佛土中,不离菩提本坐。

观音三十二应,我当亦从中证。

化现不可思议,尽出逍遥之性。

我是无心禅客,凡事不会拣择。

昔时一个黑牛,今日浑身总白。

有时自歌自笑,傍人道我神少。

争知被褐之形,内怀无价之宝。

更若见我谈空,恰似囫囵吞枣。

此法唯佛能知,凡愚岂解相表。

兼有修禅上人,只学闹口合唇。

夸我问答敏急,却元不识主人。

盖是寻枝摘叶,不解穷究本根,

得根枝叶自茂,无根枝叶难存。

便逞已握灵珠,转於人我难除。

与我灵源妙觉,远隔千里之殊。

此辈可伤可笑,空说积年学道。

心高不肯问人,枉使一生虚老。

乃是愚迷钝根,邪见业重为因。

若向此生不悟,后世争免沉沦。

身在图画中,不知身是画。还款境中人,遥向郡楼拜。

疏柳系扁舟,年年水上头。雨晴人共发,风急夜相留。

酒伴多同醉,船居未解愁。此生聊复尔,何用著羊裘。

铜人泪滴茅人瞰,汉皇寝殿罘罳陷。杜陵狼藉虎文衣,秋风刘郎看磨剑。

赵家冤凑一塔瓶,天阴啼杂马牛声。不道一丘兰上土,有人月黑抱冬青。

此时鬼伯凶如此,日逼诸君上蒿里。只从野外哭忠魂,谁识路旁流义髓。

义髓凝为千载碧,山鹘照眼泉呜咽。家家骨暖一蔂泥,几丛乱稿无寒食。

语溪黄门义丈夫,肯将十汇覆黄垆。树上只容栖怨鸟,田间不敢走妖狐。

墓石官阶都不记,小碑只篆呜呼字。碑前剑草发今春,何人下马双垂泪。

安得烧㼷千万堆,尽掩人间义士骸。万盂麦粥千竿纸,土花开遍髑髅台。

神旗飒飒飘如雨,夜中听唤诸公语。深蒙范式挽灵车,多谢张融著高履。

老病幽栖小樾林,每逢生日思难禁。野芹自弄清清色,寸草空含恋恋心。

旧摘黄花随黍酿,新传白雪对梅吟。年过半百吾何事,祇爱吾庐与素琴。